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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【49、50、51】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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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

君勻病倒了, 下?午時分就昏昏沈沈的發起了高燒。他沒辦法睜開雙眼,因為?只要眼睛一?睜開,滿眼都是閃亮的星星。他只能躺床上身上蓋著?厚厚的被子?動彈不得:“唔……難受……”

修行的時候順風順水,他從沒體會過普通人生老病死是什麽感覺, 沒想到了小世界, 他這麽輕易的就被一?陣冷風擊垮了。

鳳行舟輕輕的敲了敲門:“我進來了。”他手裏拿著?感冒藥, 見君勻半死不活的躺著?,他慚愧的問?道:“感覺還好嗎?”

只怪他高估了君勻的體質, 讓他吹了半夜的冷風。下?次他一?定記得給他罩幾?個結界!

君勻艱難的睜開了眼睛:“我看到我隕落很久的師父站在忘川河對岸向我招手……”

鳳行舟伸手摸摸君勻的額頭:“溫度確實有點高。來, 先把藥吃了。”

說著?不由分說將他從被窩裏面?拖了出來,君勻哼哼唧唧的靠在鳳行舟胳膊上:“嗯……”

杯中水溫熱,鳳行舟手環著?君勻的脖子?, 他一?手端著?杯子?一?手捏著?藥片。也許是因為?生病,君勻看著?比平時都要乖。鳳行舟放軟了聲音:“來,張嘴。”

君勻張開了嘴,鳳行舟眼疾手快將藥片推到了他的口中。指腹從他的唇瓣上滑過, 軟軟的,暖暖的,輕柔得像是雲霞一?般。他下?意識的再?次婆娑了君勻的嘴唇,引得君勻不悅的睜開了眼睛。

沒等君勻炸毛, 鳳行舟便回過神來了。他將茶杯遞到君勻唇邊:“喝點水。”君勻眉頭微皺,他全身沒力氣,只能就著?鳳行舟的手喝了幾?口水。

淺淺的水漬浮在他的唇瓣上,因為?發熱,他的唇色比平時要紅潤一?些。鳳行舟著?魔一?般盯著?他的唇看著?, 然後再?一?次用指腹去擦了擦君勻的唇瓣。這一?次指腹上沾上了水,鳳行舟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:“回頭我去鎮上買點抽紙回來。”

君勻有氣無力的應了一?聲:“嗯……”

鳳行舟扶著?君勻的後脖子?讓他躺在了枕頭上, 掖好了被角之後,他想起了正事:“屠建蘭他們來了。”

徐大壯帶著?屠建蘭姐妹到了青龍觀,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大,鳳行舟連大門都沒讓他們進,以免打擾了君勻休息。

君勻頭疼:“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?怎麽又來了?”他不太喜歡屠建蘭這種人,他們逢人就訴苦,永遠都是一?副別人對不起他們的樣?子?。

鳳行舟道:“她想超度一?下?張婷,問?能不能做法事。”

君勻有些昏沈,大概是感冒藥起了作用,他迷迷糊糊的說道:“時間到了自然會走?,張婷又不是沒腦子?的人。”

鳳行舟見他實在難受,他低聲說道:“她也是圖個心安。我建議她去廟裏供一?盞燈,你覺得怎麽樣??”

君勻含含糊糊的:“……你看著?辦吧。”

鳳行舟楞了:“我?我看著?辦嗎?”說這話的時候,他眼中迸發出了驚人的神采,“好。”

君勻應了一?聲之後就睡著?了,鳳行舟看著?他的睡顏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。此時鳳行舟身邊靈光一?現,臨風現出人形扒在了床邊,他瞅了瞅君勻的睡顏小聲的對他的主?人說道:“無暇他睡著?啦~怎麽辦啊主?人,我好喜歡這樣?的無暇啊。想把他藏起來,誰都別想看到他!”

鳳行舟瞅了臨風一?眼:“不可胡言亂語。”

臨風對他主?人的眼神殺完全免疫,他美滋滋的:“無暇好信任主?人你哦,之前給你錢讓你買菜做飯,現在連客人都交給你打理啦!”

鳳行舟嘴角向上挑了挑,最終還是放平了:“嗯。”

臨風有點遺憾:“要是無暇能一?直對你這麽好就太棒了,他醒著?的時候對主?人好兇哦。我也不明白,主?人你明明這麽好,為?什麽無暇他卻一?直認為?你是壞蛋呢?”

鳳行舟伸手想觸碰君勻的臉,在臨風以為?他不會回答的時候,他低聲說道:“他有自己的理由。出去吧,別打擾他休息。”

臨風深深的看了君勻一?眼:“哦。”等臨風出門之後,鳳行舟坐在床邊看著?君勻的臉。

君勻睡得不□□穩,夢中眉頭還在微微的皺起。此時的他看著?這麽的溫和綿軟人畜無害,見到他的人心都不由自主?的會軟下?來。

鳳行舟嘆了一?聲:“這麽好的人,為?什麽唯獨對我……”動不動就炸毛,兇巴巴還不講理,偏偏他還就能忍。

殷淮放學的時候得知?她君爸生病的消息,小姑娘電瓶車騎得飛快。當她看到臉色不佳的君勻時,眼眶一?下?就紅了,當下?她就站在君勻的床邊抽泣起來了。

君勻昏昏沈沈中聽到有誰在耳邊抽鼻涕,他睜開眼睛看了看:“嗯?淮淮?”

殷淮哇的一?下?就哭了,她撲在君勻的身上:“君爸你沒事吧?你嚇死我了!”殷淮見過原主?面?無人色被桑青游他們背回來的樣?子?,那之後就留下?了陰影。

君勻緩聲道:“就是一?點小感冒,別放在心上。對了淮淮,君爸給你找了兩個老師。”有了王建軍和李春紅兩個高級知?識分子?輔導,他們家聰明的淮淮一?定能考個稱心如意的學校。

淮淮嗚咽著?:“我不要老師,我只要君爸好起來……君爸,要不咱不重建青龍觀了吧?我們幾?個人在一?起也挺好的,這樣?你就不用那麽累了。”

淮淮覺得君勻是急於賺錢才?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垮了,她哽咽著?:“我不要大房子?,也不要漂亮衣服,我就希望你能好好的。我會好好讀書,將來考一?個好學校找個好工作,以後能好好照顧你……”

君勻從被窩裏面?伸出爪子?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頭發,他開始明白原主?放心不下?幾?個徒弟的理由了,有這麽貼心的徒弟,換了誰能放下?啊!

他笑道:“淮淮有這份心就好了,不過青龍觀還是要重建的。君爸我只是體質不太好,等天氣暖和起來我就運動增強體質好不好?”

殷淮抽抽搭搭:“嗯,說好了啊君爸,你要長?命百歲。”君勻笑了:“嗯,好。”他豈止長?命百歲,他飛升都兩千多年了。

殷淮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君勻的小拇指:“拉鉤!你要答應我,好好保重身體!”

鳳行舟站在門外手裏端著?飯,他的神識落在屋內兩人身上。許久之後他輕嘆一?聲,只怕殷淮希望君勻長?命百歲的願望要落空了。這幅身體能再?堅持十年都是奇跡了吧?

君勻這一?病就是兩天,到了第三天鳳行舟才?允許他下?床。等他溜達了一?圈之後才?發現,青龍山已經大變樣?了!南山多了兩條索道,現在可以坐纜車上山了!眼看著?青龍山越來越好,君勻心頭大定,他捧著?感冒靈沖擊美滋滋的嘬一?口:“啊,真好。”

鳳行舟沈聲道:“你病倒的這兩日,有人來求你去驅鬼做法事,不過我給推掉了。”來的不只是讓君勻驅鬼的,還有鳳菁和她的小夥伴。

不管是驅鬼的還是來觀光的,鳳行舟都沒讓他們靠近君勻一?步,頂多只幫鳳菁他們拍了幾?張君勻的睡顏。

君勻笑道:“即便你推掉了,該來的還是會來的。”等青龍觀建成之後,只怕他就沒這個閑情到處晃蕩了,那時候一?定會有很多人來道觀參觀。

很突然的,一?道中氣十足的叫罵聲就響徹在農家樂外:“君勻!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!給我出來!”

正在喝藥的君勻一?口噴了出來:“噗——”感冒靈噴了鳳行舟半個胸口。

鳳行舟淡定的拿起帕子?擦擦衣服上的感冒靈:“好像是找你的。”

君勻想了想後沈重的接受了現實:“嗯,周圍除了我,應該沒人叫君勻了。”

郁悶之中他又開始摸自己的銅錢了:“我這兩天得罪誰了嗎?”

鳳行舟堅定的搖頭:“你連房門都沒出,沒有機會得罪人。”

君勻摸不著?頭腦:“那……難道是我之前得罪過什麽人?”話音一?落鳳行舟和他四目相對,鳳大仙兒也麻爪子?了:“這……我就不知?道了。”

畢竟天界人都知?道,無暇仙尊從來不註意語言藝術,他向來直來直去實話實說從不玩文字游戲。在上界說了實話別人沒揍他是因為?打不過他,這不到了下?界短短一?個月,他就被打了五次。

鳳行舟斟酌道:“反正你和我見面?之後,應該沒得罪過人……吧?”後面?的那個吧字,充分說明了他此刻的不確定。

門外的叫罵聲不絕於耳,君勻咕嘟嘟的將感冒靈都喝了,他豪氣的將茶缸擱在桌子?上:“走?,出去看看!”

臨風嗷的一?聲變成人形:“走?!幹架去!敢罵無暇,我第一?個饒不了他!”

舉著?大喇叭在外面?叫罵的是一?群道士,他們站在南山下?剛建好的索道旁邊喊著?口號。陣仗太大,他們身後還跟著?一?大群看熱鬧的婆婆大娘。施工隊的人見到這個陣仗哪裏還敢再?施工,他們只能停下?來等待上級指示。

領頭的是一?個枯瘦的老頭,老頭穿著?一?身灰藍色的道袍,頭發綰在了混元巾下?。他膚色枯黃,隨著?他說話,身體在不自覺的晃動,像是寒風中的衰草。不過他精氣神倒是不錯,從他罵人的聲音就能聽出來。

老頭身後跟著?二三十個人手裏還舉著?橫幅,橫幅上寫著?幾?個大字:還我青龍觀!青龍觀是道門瑰寶,反對私人買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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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士們情緒激動,他們喊著?統一?的口號:“君勻欺師滅祖!青龍觀屬於大家!”

君勻拉著?臨風的手擠過人群來到了道是們身後:“嘿,這位道友,能問?一?下?你們在幹嘛嗎?好熱鬧的樣?子?。”

臨風扭過頭忍不住笑了,原來無暇也有這麽調皮的時候!

被君勻問?的那個道士不耐煩的說道:“看出來嗎?我們在阻止青龍觀重建啊!”

君勻不解:“青龍觀重建是好事啊,為?什麽要反對?”

道士頭都不回:“你就不懂了吧?這是我們師兄和青龍觀的恩怨糾葛了。”

君勻笑吟吟的:“什麽恩怨哪?說來讓大家聽聽嘛,閑著?也是閑著?不是嗎?”

道士要忙著?喊口號,他的節奏幾?次被君勻打亂,這讓他非常不爽。他皺眉回頭:“你怎麽問?題……臥槽!君勻!”

聽那道士一?喊,一?開始還整齊劃一?喊口號的修士們猛地散開了。穿著?白色羽絨服站在道士群中的君勻笑吟吟的對著?大家打招呼:“諸位道友好,不知?君某與諸位有什麽淵源,在青龍觀動土的大日子?裏面?,勞煩道友們舟車勞頓來助威,真是多謝了啊。”

旁邊的道士們竊竊私語起來:“這就是君勻?青龍觀主??”“是他沒錯了,我關註過他們的小眼賬號。”

領頭的老道士聽到身後的騷動終於看到了君勻,見到君勻的第一?眼,老道士楞住了:“你是……君勻?”

君勻笑吟吟:“如假包換,是我呀。”

老道士上下?打量著?他:“你怎麽變了個樣?子??你以前不是這樣?的……”

老道士說這話時,君勻總算從原主?的記憶中扒拉出了這位仁兄的信息了。按照輩分來說這個老道士是原主?的二師叔潘貴,不過他離開青龍觀已經好多年了。

原主?的師父死的突然,他只收了原主?一?個弟子?。他沒了之後,原主?的師叔們為?了搶青龍觀差點打破頭。那幾?個月天昏地暗,原主?在觀裏盡量裝聾作啞這才?度過了那段時間。

之前就說過,原主?得到青龍觀純屬意外。師叔們出走?的出走?還俗的還俗,留下?原主?一?個人苦苦支撐道觀。要不是後來撿到了顧汀辭和淮淮,原主?可能也耐不住寂寞走?了。

潘貴便是當時負氣出走?的師叔之一?,他走?的時候卷走?了道觀裏值錢的東西,可以這麽說,原主?前些年過的那麽可憐,潘貴功不可沒。沒想到重建青龍觀時他竟然冒出來了!

君勻淺笑著?:“別來無恙啊。”

潘貴驚疑不定的打量著?君勻,只因君勻和他記憶中的樣?子?差了太多了。就這麽說吧,他站在一?群道士裏面?,有一?種鶴立雞群的感覺。

而潘貴離開青龍觀的時候,君勻還是個木訥的只會眼淚鼻涕的小鬼。現在竟然出落得如此的標致了,這真不是換了個人?

潘貴聽出了君勻話中的嘲諷,他面?色一?變:“目無尊長?,連師叔都不認識了嗎?”

君勻笑道:“對不住啊,我記得有人離開青龍觀的時候說,此生和青龍觀再?無瓜葛。君勻只有師父,沒有師叔。”

潘貴沒想到君勻還記得這一?茬,他哼了一?聲轉移話題:“我且問?你,你憑什麽在青龍觀大興土木?你有沒有問?過長?輩的意思?”

君勻微微一?笑:“沒有。”他連掩飾都不想掩飾。

潘貴沒想到君勻這麽不給他面?子?,他氣的胡子?直抖:“好!好!好!閆君山教出來的好徒弟,欺師滅祖,祖宗傳下?來的根你都賣了!你利益熏心!”

閆君山便是原主?那個倒黴的早夭的師父,君勻沒機會見他。不過能肯定的是,要是他還活著?,一?定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弟子?被他的同門這麽欺負。

君勻表情淡定說出的話卻半點不讓,聽到利益熏心四個字,他的火氣蹭蹭蹭的就上來了:“你算哪門子?的長?輩?叛出山門的孽徒罷了,憑你也敢到我面?前來叫囂?”

臨風啪啪啪的給君勻鼓掌:“無暇好棒棒哦!”他就喜歡無暇發飆的時候,只要無暇生氣的對象不是他家主?人,他可以看他發飆看三天三夜!不!看到天荒地老!

君勻揉揉臨風的腦袋,他直視潘貴開門見山:“少拿著?過去的身份來說事,從你們卷著?青龍觀的財物?離開宗門的那一?天開始,你們和青龍觀就沒有任何關系。宗門孽徒罷了,我不去追究你們的責任,你們反而來我面?前指手畫腳。無非是覺得我那時年幼不知?內情,覺得我脾氣軟好拿捏。”

君勻一?字一?頓的說道:“一?個宗門叛徒,有什麽資格阻止觀主?重建道觀?就憑你年紀大?憑你不要臉?笑話。”

潘貴臉色紅一?陣白一?陣:“憑什麽?你別忘了,你名不正言不順!你自稱觀主?,我且問?你,誰承認了!”

小世界裏面?的道觀觀主?是需要去衙門,啊不,ZF報備的。原主?繼承道觀的時候還是未成年人,當時去報備的時候,ZF工作人員說他需要成年了才?能做觀主?,原主?只能打道回府等他成年的時候再?來。

後來原主?成年之後再?一?次去了ZF辦事處,這一?次他又無功而返了,因為?他們說原主?需要找推舉人才?能做觀主?。推舉人一?般是德高望重的人,原主?可以找師門長?輩或者找德高望重的老者來推舉他。

可是他的幾?個師叔為?了搶道觀撕破了臉,他們本?著?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君勻得到的態度,根本?不會舉薦原主?。至於德高望重的老者,原主?那時候年幼,又能認識哪個願意為?他出面?的老者?

一?來二去,拖到了君勻占了原主?的身體,他觀主?的身份還沒得到ZF承認,青龍觀觀主?到現在還是原主?的死鬼師父。

君勻麻爪子?了:“哦豁……”竟然還有這麽大一?個隱患沒解除。

潘貴乘勝追擊:“你說我是宗門孽徒,我問?你,我的名字是不是還掛在宗門總冊上?!我是不是你的師叔!”

這個君勻倒是有發言權:“不在了。我劃掉了。”

原主?被幾?位師叔傷透了心,這幾?人離開宗門之後,原主?以觀主?的名義?直接將幾?個師叔從觀裏的名冊上劃掉了。只是原主?並不是觀主?,他劃掉的名字自然也沒有效果了。

潘貴三步並作兩步躥到君勻面?前指著?他的臉:“大家都看到了!我可是正經掛在青龍觀上的弟子?,你是我的後輩卻敢劃掉我的名字!還敢說你不是欺師滅祖?”

君勻平靜的看著?潘貴,衣兜中修長?的手指還是放在了銅錢上。突然之間他眉頭微微一?皺,手指間的銅錢嗡嗡震動著?,似乎對著?君勻在說很重要的事。

潘貴唾沫橫飛:“我再?問?你!未經大家允許,你憑什麽把青龍觀給賣了!你手裏有青龍山的土地證嗎?”

這也是潘貴敢殺上門來質問?君勻的原因,因為?青龍山的土地證在他離開道觀的時候就被他卷走?了。原主?之前確實想過賣道觀,只是他一?直沒能找到土地證就遭遇不幸了。

君勻之前還欣慰,說顧汀辭都窮得去偷電瓶車養整個宗門都沒有賣了青龍觀,原來是因為?土地證一?開始就不在青龍觀。

哎,論?認真接手前任資料的重要性,這麽重要的事君勻竟然現在才?發現。

君勻依然平靜:“沒有,你離開的時候不是帶走?土地證了嗎?”

潘貴手舞足蹈:“那你還敢賣地!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?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孽徒!今天我就替我師兄清理門戶!”

潘貴吼完了之後,後面?不明情況的圍觀人員對著?君勻指指點點起來。鳳行舟聽著?那些議論?忍不住躥火,聽聽他們都是怎麽說的?

有個肚子?比胸還大的大媽搖著?頭:“嘖嘖,世風日下?,看著?人模狗樣?的做的事情真不地道。”“就是就是,描眉畫唇的,看他哪裏像是修道的人?”

鳳行舟一?個眼神掃過去,交談的幾?個大媽只覺得後背一?涼。她們縮了縮脖子?:“哎喲,怎麽突然這麽冷?”

鳳行舟認真說道:“他沒有描眉畫唇,他本?來就長?那樣?。”

鳳行舟冷眼看著?那些道士,神識一?掃,他能清清楚楚的看清道士們猙獰的表情。鳳行舟心裏清楚,他們是為?了錢而來。他們看到青龍觀大興土木,以為?君勻和開發商做了交易,十幾?年不冒頭的牛鬼蛇神紛紛出現想要分一?杯羹。

真心令人作嘔,要是殺人不犯法,鳳行舟現在就送他們去黃泉。

想到這裏,他不由得擔憂的看著?君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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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界人都說君勻謙謙君子?溫潤如玉,可鳳行舟眼裏的君勻卻不是這樣?的。首先君勻的脾氣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好,他挺暴躁,戳他痛處他也會跳腳發飆。

不過他並不會說太多臟話,來回就那幾?句,罵完了就想不到新鮮詞了,只能翻來覆去用固定的幾?句。鳳行舟有幸聽完了君勻所?有的臟話。

其次他很坦蕩,坦蕩到不屑去說謊話。

那些算命的窺探了一?點天機就遮遮掩掩蜿蜒曲折讓人去猜,君勻從不做這事。在他這裏,是就是是,不是就是不是。筆直得不像是個玄門中人。

再?者,他很強大。他的實力能讓他在仙界橫著?走?,而他卻極少與人交惡。

君勻說過,青龍觀和徒兒是他在意的東西。潘貴動了他重要的東西,不知?他會怎麽處理。

君勻面?色平靜,他慢悠悠的從兜裏掏出了一?張黃色的符紙:“本?來想給你留點面?子?,是你自己不要臉,那就怪不得我了。”

話音一?落符紙懸空在君勻面?前,他右手輕點朱砂在符紙上流暢的畫了起來。瞬息間一?張閃著?金紅色光芒的符紙就繪制成了,在周圍大媽的驚呼聲中,符紙飛起貼在了潘貴後背上。

潘貴面?色大變:“你,你在我後背做了什麽手腳?!”

君勻繪制符紙的那一?刻,潘貴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。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道門中人有誰能淩空畫符了,即便是他自己,也只能靠著?三腳貓的符紙去坑蒙拐騙。

再?觀君勻畫符時神光內斂一?氣呵成,畫出來的符線條流暢靈氣閃動。潘貴可以斷言,就憑君勻這一?手,就能在道門中站穩腳跟!

後背上被貼了符紙,潘貴像猴子?一?樣?反轉胳膊想要將符紙揭下?來,但是不管他怎麽努力,都夠不著?符紙。情急之下?他對著?身邊的道士們破口大罵:“你們都傻了嗎?!快幫忙把符紙揭下?來啊!”

話音一?落,他轉過身將後背對著?一?個矮胖的道士。道士急忙伸出手去撕那張巴掌大的符紙,可是手指剛觸碰到符紙,他就尖叫著?縮回了手指: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
他覺得他的手指像是被猛虎咬斷了,又像是被電流擊穿了。可是縮回手的一?看,他的手卻毫發無損,剛剛痛楚像是煙雲一?樣?消散了。

心驚膽戰的他再?一?次伸手想要揭下?符紙,當然,這次他叫的聲音更大了。

君勻緩聲道:“這只是普通的真言符,同為?修道之人,想必諸位都認識。我只是有幾?個問?題想要問?潘貴,問?完了就好。”

君勻說的話不假,他繪制的就是真言符,玄清觀的弟子?也會畫。符紙上的線條如此流暢,一?時之間玄清觀的道士們面?面?相覷不敢造次了。

圍觀的人已經拿出了手機,有兩個甚至開啟了直播正在叨叨:“不知?道青龍觀觀主?準備問?玄清觀的道士什麽問?題啊,我好緊張啊。”

鳳行舟瞟了這人一?眼,君勻都沒緊張,這兩人緊張什麽?

君勻圍著?潘貴走?了一?圈,潘貴被他看得直發毛:“你幹什麽?”

君勻問?道:“潘貴,貼在你背後的是真言符,你知?道的,只能說真話,一?旦說謊話後果只能自負。我問?你,我的師父,是怎麽死的。”

潘貴枯黃的老臉漲紅了:“你師父死於飲酒過量。”

話音一?落,胸腔中像是百爪撓心一?樣?讓他難受。說不出來那種感覺是痛還是癢,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回蕩:“說謊,你說謊。”

潘貴咬著?牙還再?掙紮,他怎麽能讓這麽多人看到他的醜態?如果真說出來了,當年他們師兄弟做的見不得人的事不就暴露了嗎?

君勻的聲音清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:“我師父閆君山突然離世,和你有沒有關系?”

聽到這話的一?瞬間,潘貴腦海中一?片空白。心底有個聲音一?直在尖叫:“快說——”這聲音比晴天霹靂還要響,潘貴的胸口一?陣痛癢,難受得他根本?站不住腳。

君勻冷眼看著?潘貴在掙紮,他緩聲道:“越是抵抗,越是難受。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吧。”這一?刻,他的身軀中升起了莫名的憤怒,原主?的情緒纏繞住了他。

原主?的師父閆君山死的時候只有四十多歲,他粗通拳腳身體健康,沒想到喝了一?點小酒就再?也沒能醒過來。因此他離世之後道觀裏兵荒馬亂,還是個孩子?的原主?只覺得天都塌了。

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晚上,原主?都在思考一?件事——他的師父,真的是意外離世的嗎?

這個問?題直到原主?去世都是謎題,直到君勻方才?捏著?銅錢把潘貴之前做的事情看了個底朝天這才?發現了真相。原主?的師父,被他的同門害死了!

他沒想到這幾?個師兄弟竟敢聯手起來謀害掌門!他們手裏竟然還有人命官司!

潘貴咬著?牙不敢開口,他越抵抗,胸口越是痛癢難耐。痛楚讓他直不起腰來,心底的聲音叫囂的聲音越發大:“快說——”

事實證明,大多數人是扛不住疼痛的折磨的。潘貴滿頭大汗終於喊了出來:“閆君山是被我們三個師弟灌死的!他酒精過敏!不能喝酒!”

這話喊出之後,在場的人倒吸一?口冷氣。潘貴面?色青白,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這個秘密本?該被他埋在心底,再?也不會見到太陽。他怎麽就說出來了?

當下?他驚恐萬狀的看向君勻,笑意盈盈的君勻唇紅齒白怎麽看怎麽帥,可是落在潘貴眼中,他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!

先前潘貴他們聲勢浩大來青龍山鬧事,他們只是想壯大聲勢,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中有人報了警。這會兒人群中已經混了西城派出所?的兩個民警,聽到潘貴喊的東西,民警對視一?眼。看來今天晚上要加班了啊!

喊出了這句話之後,潘貴胸腔中的癢痛詭異的消散了。他的心理防線被打開了整個人彌漫出一?股頹喪之氣:“閆君山看著?人高馬大,可其實是個草包,平日裏滴酒不能沾,我們三個喝點小酒,他都要裝腔作勢說我們幾?句。本?來,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……”

潘貴說的‘三個’指的是原主?的另外兩個師叔,其中一?位已經還俗,另外一?位遠赴他鄉再?也沒了消息。君勻已經記不清另外兩個師叔的臉了,事實上要不是潘貴今天上門,他連潘貴的臉都準備忘了。

“後來他當了青龍觀的觀主?,做事就越來越過分了,大家都是一?起入門的兄弟,他憑什麽高高在上指揮我們三個做事?後來他有了徒弟之後,做事更加過分!”

君勻沈聲道:“怎麽個過分法?”

潘貴道:“當時有人外頭的人要投資青龍山,他不讓賣!”

君勻不是很理解投資的意思,不過沒他有外掛,當下?他就打了個電話給沈小四。電話接通了之後,沈小四的聲音從電話裏面?傳了出來:“師父,您身體好些了嗎?怎麽有空給徒弟打電話?”

君勻把現在的情況對沈小四大概說了一?下?,最終他問?道:“小四,潘貴說的投資是個什麽概念?”

沈小四道:“這事我大概聽我爺爺說過,所?謂的投資其實就是商人出錢修建道觀,青龍觀的人負責招攬客人。賺到的資產一?般是投資商占八,青龍觀的人占兩份。”

沈元修的爺爺和閆君山有點交情,要不也不會讓沈元修掛在青龍觀。當時這事也是他爺爺幫忙擺平的,要不然青龍觀早就被潘貴他們賣了。

潘貴憤恨道:“師父留下?的青龍觀屬於大家,好不容易有個翻身的機會,他憑什麽要帶著?大家一?起過苦日子?!有人投資,至少旱澇保收,不用承擔風險有什麽不好?他偏要說祖宗傳下?來的東西我們沒辦法發揚光大也就算了,決不能給它抹黑。”

君勻問?道:“所?以,你們就起了殺心?”

潘貴面?目猙獰眼底爬上了血絲看著?像是惡鬼一?樣?:“一?開始沒想殺他,只是想和他好好談談。畢竟錯過這個機會,下?一?個機會就不知?道在哪了。我和你另外兩個師叔約了他好好聊聊,我們利弊都給他分析了,可是他死咬著?不松口,完全不顧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。”

“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酒,情緒都挺激動,誰都不服誰。大家吵了一?架之後不歡而散。第二天早上我們酒醒了之後才?發現你師父他……已經死了。他酒精過敏,而我們沒管他。”

君勻冷聲道:“你們早就知?道他酒精過敏?”

潘貴點點頭:“早就知?道,我們沒想過會那麽嚴重。我們只是想給他一?個教訓,沒想到這個教訓……太大了。”

潘貴懊悔道:“我們是恨你師父冥頑不靈,但是本?意沒想要他命。可是他的死確實是我們三個一?手造成的,大錯已經鑄成,我們亂了陣腳。”

君勻冷笑一?聲:“可是我記得,我師父死了之後,你們三個為?了搶青龍觀鬧得不可開交。”

潘貴聲音嘶啞:“人都死了,再?想那麽多有什麽用?!活著?的人還要吃飯,道觀裏面?還有那麽多弟子?那麽多張嘴都要靠我們養著?,總不能讓我們三個都為?了你師父陪葬吧?!”

君勻寒心道:“所?以你們對外說我師父暴病而亡?就這麽草草的葬了他,然後開始爭奪青龍觀?”

圍觀的人議論?紛紛:“真做得出來!”“這老頭子?心肝都爛透了!”

君勻一?字一?頓道:“你才?是那個欺師滅祖的敗類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在我的不懈作死下,我為數不多的存稿終於見底了,哦豁……

以後再也沒時間挑肥揀瘦感嘆自己寫的是什麽狗屎了,來啊,看老貓裸、奔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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